剑皇知道这次是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了,以前倒还有锐恩做挡箭牌,可现在锐恩都同意了,自己也没话可说了。无奈之下,只好对雨听说选个日子再说拜师的事情,随后便叫叶羽辰拿了一副碗筷给雨听一起吃起饭来。
有了雨听的加入,剑皇与叶羽辰二人吃起来倒也没有了向先前那般狼吞虎咽摸样,显得客气了许多。
由于叶羽辰以及雨听二人还是孩子,所以并没有喝酒,反倒是剑皇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,就像是在喝水一般,一连喝了十数倍这才感觉到满足,也不怕醉。事实上,以他的实力来看,喝这区区十数杯的酒根本就醉不了。他喝酒就是纯粹为了享受而已。哪怕再喝上十坛或许连脸都不会红一下。
剑皇喝着酒一边与雨听聊着,不时发出一阵笑声,反倒是将叶羽辰丢在了一边。
叶羽辰也不打扰二人的聊天,只是默默的扒着碗里的饭,就连碗里的饭被自己吃光了也毫无察觉,夹菜的时候也只是夹离自己最近的那一盘。眼神涣散,甚至有的时候还发出凶恶的光芒。
这一切自然没有瞒过剑皇的眼睛,但剑皇却并不想点破,依旧与雨听吃着聊着。
待到将雨听送回家后,剑皇这才将叶羽辰叫了过来:“刚才是怎么回事?我看你在吃饭的时候似乎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,是不是在修炼天辰决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却并没有告诉我?”
剑皇不问还好,这一问不得了,压抑了几天的叶羽辰再也忍不住,一把抱住剑皇痛哭了起来。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剑皇的衣服上,身子因急促的抽泣而微微抖动,嘴里不停的喊着:“老师!我没用!我没用…”
这次剑皇一反常态的没有抱怨叶羽辰的哭泣,任由叶羽辰的眼泪滴落在自己的衣服上,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抚摸着叶羽辰的银发,算是给了叶羽辰一些安慰。
他早就感觉到,叶羽辰这几天有些反常,不像刚开始遇见他的样子,又哭又闹的。一直没有说就是想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。如果不是叶羽辰修炼了天辰决,怕他出现什么差错影响修炼,或许这次也未必会问。此刻叶羽辰抱着他痛哭也算是验证了他心中的猜测,果然有事!
过了片刻,叶羽辰平静了许多,剑皇缓缓推开叶羽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:“是不是想起什么了?”
叶羽辰停止了哭声,喉间像是赛了一颗糖,哽咽得说不出话来,只是一个劲的点着头。
剑皇将其扶在凳子上坐下:“好了!别哭了!强者是不会哭鼻子的。来给我说说,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老师,我是不是很没用?连我妹妹都保护不了!”虽然叶羽辰依旧哽咽着,但至少能够说出话来。
“谁说你没用了?如果你没用,我会收你为徒吗?”剑皇一时不甚将心中有意收叶羽辰为徒的事说了出来。
不过,叶羽辰此刻似乎并没有留意剑皇的话,停止了哽咽说道:“我父亲是叶啸天…”
还未等叶羽辰把话说完,剑皇惊呼道:“什么?你是叶家剑帝叶朕坤的儿子?”说着回头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:“唉~老子早该想到了,你姓叶,修炼的根骨如此之好,老子早该想到你是叶家的人了。想不到你不仅是叶家的人,而且还是叶啸天的儿子。”
“其实我早就不是叶家的人了,父亲在我三年前就已经将我逐出了家门。”说到这里,叶羽辰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:“后来身受重伤带着我和妹妹流浪到了北辰国的海秋镇,二叔就在海秋镇以教别人修炼为生,直到一年后北辰国兵败,我和妹妹还有二叔被凶神恶煞的人贩子抓住卖到了矿场。在矿场中过着非人般的生活,直到有一天我修炼有所突破即将迈入五品杀星的时候,散发出来的斗气波动被监工们发现了。由于矿场中不允许有修炼者存在,怕修炼者造反,所以一旦发现必定遭来监工们的毒杀。所以二叔带着我们逃进了危机四伏的北辰山脉之中。”
说道这里,叶羽辰再次流下了眼泪,身子还在不停颤抖着,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令他最难过的事情:“那时我根本不知道二叔去了哪里,只是迷迷糊糊的看到妹妹为了保护我,引着一只只魔狼跑进了茫茫大山之中。”说到这里,叶羽辰激动了起来,带着哭声大喊道:“要知道,那可是上百只摸狼啊!可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朝我妹妹追去啊!我没用啊!我真的很没用啊!呜呜呜呜….”这下叶羽辰再也说不下去了,再次一把抱住跟前的剑皇使劲哭了起来,嘴里不时喊着:“我恨我父亲,我恨他,如果不是他把我们赶出家门,妹妹也就不会落入魔狼之口了…”
剑皇听了叶羽辰的述说,沉思了一下,然后拍着叶羽辰的后背:“其实,你父亲是对的!”
剑皇的话让叶羽辰停止了哭声,一双哭红的眼睛紧盯着剑皇,那摸样甚至有些吓人,他不明白剑皇为什么会这么说,还以为剑皇也是和他父亲一样绝情的人,是自己看错了人。
剑皇也不在意叶羽辰看他的眼神,缓缓说道:“你可知道,你那二叔也和你父亲一样对你隐瞒了你一件大事?”
“一件大事?”剑皇的话让叶羽辰一怔,难道二叔真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吗?
剑皇深深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三年前,在人州发生过一件震惊四大部州的事情,那就是叶家惨案。三年前的一天,你父亲叶朕坤和一干族内高手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叶家其余子弟也在同一时间被一股神秘势力所斩杀殆尽。这么大的事就连一些普通人都知道,你二叔身为修炼者不可能不知道。你二叔之所以没有告诉你,并且任由人贩子带到矿场中或许就是怕泄露你们的真实身份。如此看来,你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,他或许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劫了,为了保全你们的性命才会这样做。”
“什么?我父亲他…”剑皇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,惊得叶羽辰是连连后退。他万万没有想到,当年父亲无故将自己逐出家门竟为了保全自己,可笑的是自己却是一直在恨着他。如果真是这样,那父亲岂不是凶多吉少,那母亲….想到这里,叶羽辰再也想不下去了,连日来的打击,让他再也承受不住撒开剑皇握住自己的手,快速跑出了屋外。
剑皇看着叶羽辰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:“唉!可怜的孩子,但愿这样做你能好受些吧!”
他也不知道告诉叶羽辰叶家消亡的消失是对还是错。只是觉得,如果要消除他的恨意就必须得告诉他真相,毕竟叶羽辰也有权力知道真相。
叶羽辰快速的在田野中跑着,开始的时候还大声的喊叫,到后来连眼泪都没有再流出一滴,只是一个劲的快速奔跑着,似乎只有这样才会好受些。
他的跑惹得在田间正在收割稻谷的人们不禁抬头发出惊讶的呼声:“天啦!你看,那个孩子跑起来的速度好快啊!怕是与我那天见到的猎豹都快上几分吧?”
可叶羽辰却是对人们的呼声充耳未闻,他只是想借着快速奔跑来减轻自己的痛苦而已。
最终,叶羽辰在河边停了下来,抬头大声吼了起来,惊得对面的山上飞起一群麻雀。大喊过后,叶羽辰坐在河边低着头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。
“作为我叶朕坤的儿子,就必须要努力修炼,成为顶天立地的强者!只有这样才配做我叶朕坤的儿子!”这是他父亲对他说的。
“辰儿啊!凡是要懂得隐忍,只有学会了隐忍,你才能立于不败之地!”这是二叔在矿场时对他的教诲。
“哥哥!你看我给你和二叔带了什么?”自己的妹妹经常从矿场场主女儿那里带来食物给自己和二叔吃。
“辰儿呀!看,这是娘特意给你织毛衣,快穿上。你爹也真是的,下这么大的雪居然还让你在院子里练功!”
往事一幕幕在叶羽辰的脑海中闪现,最终,叶羽辰再也承受不住了,胸口就想压了一块巨石,让他喘不过气来。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,落入了河水之中,将原本清澈的河水染成了红色。
“呀!你怎么吐血了啊?”就在这时,叶羽辰的背后传来少女的惊呼声。少女立刻跑上前去将摇摇恍惚即将晕倒的叶羽辰扶住。
叶羽辰感到有人正扶住自己的身体,缓缓转过头朝少女看去。入眼的却是一脸着急的脸庞,而脸庞的主人正是早上逼剑皇收自己为徒的雨听。